“没,没有。”这个女生不是别人,正是美之。美之想努力捋直舌头,但话就是怎么也说不顺溜。“不,还有皖皖姐。”
“哦,她也来了。”
“嗯。”美之娇羞地回应。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秀立故意略带批评的口吻。
美之低着头,目光左顾右盼,想赶紧把手里的香烟扔掉,但又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看美之为难的样子,秀立又有些心疼了,不打算责备她了,“给我来一根。”用这句话来缓解她的尬尴。
美之赶紧扭过身,把手里的香烟仍在了烟灰缸里后,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递给了秀立。
“火。”
美之听了,慌忙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
秀立接过火机,拨开翻盖,擦着火,点上了烟。打火机很精美,但秀立更喜欢它掂在手里的质感,沉甸甸的。至于是zippo,zobo,zorro还是别的什么牌子,秀立没去关心。他喜欢点烟时,靠近鼻头,所能闻到的那股淡淡的煤油味。有些人很反感这种味道,闻了就立马有头晕恶心的反应,但秀立从十七岁第一次闻到这股味道开始就深深地迷恋上了。即使不吸烟,他没事也喜欢拿出火机点着来闻,直到手指察觉到灼烫的感觉。
另外一个能让他有同样的着魔,可以静下心来闻一下午的还有火柴灼烧所散发的气味。秀立现在戒掉了这种癖好的原因是,他对烟有了极大的反感。不是心理上的,而是一种肉体上的反感,也或许是神经上的反映。年少时,烟的确能让他获得暂时的平静。抽的也是焦油或尼古丁含量极低的香烟,一毫克或三毫克是他的最爱。后来,慢慢的等级开始递长,这点也是受到林智宝的影响,他总嘲笑秀立吸女人烟,因为克数都很低,吸起来根本没味道,当然,这是对林智宝这个老烟枪来说。
当秀立吸到八毫克时,烟带给他的感觉就渐渐地变了味,不在有舒服减压的感觉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乏力,眩晕,有时还有恶心的感觉。更糟糕的是,当他意思到自己必须停止下来时才发现,他对烟已经有了依赖感,也就是烟瘾。为了戒烟,他也想了一些办法,做过一些尝试,但都失败了。但秀立并没有为这件事沮丧,或许,内心深处,他就根本没有想要把它戒掉。后来开始忙了起来,忙的他忘了抽烟。现在秀立偶尔还会抽,但只是偶尔,每次买烟都会再多花两三块钱,买个打火机。烟的克数也是一直控制在五毫克以内,从不僭越。抽的的时候也是看感觉,点到为止,这个点便是身体的排斥感。即使舒服的话,最多也就抽一根。反之,可能抽一口就掐了。他最钟爱的是MEVIUS三毫克,不像其它烟,有种很冲的感觉,抽起来很柔和,没有什么焦油味。
美之递给他的是万宝路黑冰爆珠,很浓郁的薄荷味,完全剥夺了烟草味,秀立不是很喜欢,但也将就着抽了。
说起美之为什么会在秀立面前表现的如此娇弱小女生,可能和习惯有很大的干系。小的时候,秀立经常欺负她。但美之骨子里又偏偏有种逆性因子,她没有因此讨厌秀立,反而总是粘着她。可能小女生天生都对那种冷冷的,酷酷的男生莫名地着迷或喜欢。一身女王霸气的美之亦未能幸免。秀立从小就少言寡语,做什么事都是慢条斯理,从没见过慌张与胆怯的表情出现过于他的脸上。小时候,大家都会闯祸,之后都会害怕大人的责罚,但秀立即使做错事,上了断头台,也是一种行将就义,威武不屈的凌然泰势。
有一次,美之和易之在花园打闹,推攘了一下易之,害得他不小心摔倒了,摔的到不重,但却摔到刚修剪的灌木上去了,易之手上,脸上刮出好几道血痕,但最关键的是,他还刮伤了眼睛,可能树枝太过锋锐,过程太过瞬息,易之并未觉得疼,可血流不止,非常吓人,至少美之当时着实被吓蒙了。
这件事便是秀立帮美之摆平的,当时秀立在湖边钓鱼,也在场。在他们呼唤大人门之前,秀立用代写暑假作业和一套完整的水浒英雄卡摆平了易之。易之非常聪明,但上学一直是他的弱点,而写作业则是他的死穴。他曾经收买同桌帮他写作业,但被正义榜样的女班长举报了。他便去收买各科老师,但被刚正不阿的班主任通报了家长,害得他被王宗禀暴打一顿,没收了全部零花钱。没收钱的事还害得他的另一大计夭折,和学校里一位高年级的土豪打赌谁先集齐整套水浒英雄卡。在打赌之前,他连“水浒”两个字都不会念,但易之生性经不住挑衅,不甘于服输,就算自己的零花钱已经被全部没收。这件事闹得满校风雨,大家都在等着暑假结束后,开学看热闹。
秀立很好地抓住要害,易之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作伪供——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当医生过来后,告诉大家,差一点就刮破□□了,那样的话就意味着失明。美之听后,当场就被吓哭了。不知情的大人们还以为美之对易之的感情有多好呢。
后来秀立也兑现了他的诺言,花了四天就把易之的暑假作业全都写完了。然后又利用自己已知的情报,到处从学生手里收购齐了卡片,让易之在学校里名声大噪。
还有一次,美之看到哥哥们都会骑自行车,经常结伴到处去冒险,她也想加入,但没人肯教他。她又不喜欢像皖之那样,躲在房间里玩娃娃。所以她就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哥哥宇之的自行车偷出来练习。没人扶,没人推,车子还没走出一步就倒了,美之不知道摔了多少回,但也没骑出过两步。后来她想了一个歪点子,从湖边的小山丘上冲下来,接着惯力,自己只要掌握好把手就好了,如是想,她马上行动。这天阴雨稍歇,没人想骑车出去玩,而对美之来说,这恰是天赐良机。她穿戴好护具,把哥哥宇之的自行车又偷了出来。她胆子虽大,但也知天高,所以只把车推到了山丘腰半处。然后没多想什么,就冲了下去。一开始非常恐慌,心都到嗓子眼了,随之而后的便是一种翱翔天际的兴奋,但高兴还没过两秒,她注意到,车子行进的方向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开始朝着湖的一侧飞驰而去。吓得她赶紧捏刹车,但新雨刚过,草湿路滑,即使她把刹车把手捏到最后,车子还是往湖里滑,速度还非常快,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忘了还有跳车逃生这种办法。就在离湖边还有三米不到的距离时,美之已经吓得哇哇大哭,不敢睁开眼睛。幸好秀立要去湖边钓鱼,看到了这一幕,他想都没想,立马扔下渔具,飞奔而去,将美之连带车子扑倒在地。当美之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两条腿泡在水里,但上半身还躺在岸上时,莫名的觉得,土地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等她想去了解到底发生什么了时,秀立已经从车子上爬了起来,走到她面前,冷冷地问了一句,“没事吧?”
美之从没觉得那个冷冷的声音原来是那么的坚实,有安全感。但从那一刻起,她的少女心便沦陷给了那个冰冷的语调。更加糟糕的是,当美之抬头仰望秀立时,看到的是,额头流着血,面色军冷的脸庞,让她马上忘记了哭泣,心里有种难以言表的感觉,到底是什么?那时的她也不清楚,只知道很温暖,很亲切,很想一直都活在他的注视下。此后,美之对秀立的好感便根深蒂固。
想到这时,美之抬头特意寻觅了一下秀立额头的右边。那条疤痕还在,但与印象做比,似乎长了些。
“看什么呢?”秀立明知顾问。
“没,没什么。”美之立马低下头,斜眼扫地板。
这时还好提诺登场,转移了美之的尴尬。
“第二十一瓶。”提诺托举着手中标牌已经泛黄的红酒说到。
“还有几瓶?”易之开口问。
“还有四瓶。”
“我会让人再送一箱过来的。”易之习惯喝的红酒都是他自己带过来的,因为酒庄里根本没有,市面上也买不到。他钟爱一种极其小众的圭亚那红酒,口感稍许辛辣,但回味特别甘甜舒润。为了能一直喝到这种酒,他还特意叫人去圭亚那,收购了那里最主要的几个酒庄和酒厂。“四个杯子。”易之伸手比划了一下,示意他要请秀立和皖之喝一杯。
“好的,您稍等。”提诺点头从命,然后特意又重新扫描了一下秀立。
趁着提诺倒酒的空挡,易之问了一个美之也想知道,但没勇气开口的问题,“你旁边的这位是?”
“哦,忘了介绍。这是我的。。。”秀立特意看了看露晓,见她眉头微皱,马上修正调侃的意图,严肃地接着说,“我的同事,辛露晓。”看露晓很满意他的介绍后,他却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二十四岁,单身。”说完向露晓眨了一下眼。
因为秀立这句神助攻,易之也不明意图地哼笑了几声,反而弄得露晓羞红了脸。
向露晓伸出援助之手的是美之,“我们又见面了。”露晓楞了一下神,但马上反映过来了,伸出双手握住了美之的手,“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阿姨做的菜非常好吃,你的笑容非常甜,我怎么会忘呢?”
“哦~难怪面熟,你好!”易之说完,点头欠礼。
露晓边松开美之,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整了整自己的刘海,低头蹑声地回到,“hi.”语速着急,语气胆怯。
“嗯原来你们认识啊!那我介绍下我自己吧,我叫秀立。”秀立对三个人依次招手。在露晓看来,这是秀立在故意装逗比,谁都看的出来,秀立和美之与易之是认识的,而且不是一般的那种。但她不知道,这个多余的自我介绍是特意说给美之与易之听的。
“秀,立?”美之似问非问。
但易之却是一脸“原来如此”的神情,“好久不见啊!秀,立!”
“嗯,好久不见。”秀立一脸调皮地回应。
露晓还没来得及莫名其妙,提诺已经把酒分给了大家。易之拿起酒杯,示意大家一同举杯,为他时相见,异地相遇而干杯。秀立最给面子,情绪一直很高涨,都有点用力过猛的感觉。
喝着喝着,美之和露晓组成了小队友,秀立和易之抱起了团。
果然,男人和女人无论是客套的话题,还是所想挖掘的秘密,都各有不同,所以很难交叉感染,除了爱与情。美之对露晓这个可爱的女生非常着迷,反之,露晓也对面前的女神充满了好奇。但她俩又很少词语上的交流,更多听到的是酒杯碰撞的清脆,更多交流的是两人四目相对,似懂非懂的飘渺。
不知是酒,还是内心的悸动,粉了她的脸蛋,红了她的耳朵。一次久久地相视之后,便是一阵爽朗的,腼腆的笑声。
两个男生完全get不到这种神奇交流的G点在什么地方。他们挑眼惑疑,相视拧眉,眼神中似乎表达着“要不我们也试试?”但还不到半秒,俩人立马甩头相背,抖身一颤,落了一地鸡皮疙瘩。
“你怎么会在这里?”易之对这个年久未面,见了又很古怪的秀立生起疑心。
“替公司参加个聚会。”说完秀立把嘴埋进酒杯良久,明显不愿多露信息。
但易之可没想偃旗而退,“你怎么会进公司”
“一言难尽。”标准的敷衍
“什么大庙容得了你?我还真有兴趣。”虽无所获,但易之亦未息鼓。
“小庙,小庙,图个自在。”说着,秀立伸了个懒腰。
“话说你什么时候回的上海?”易之喝口酒,穷追不弃。
“你们消息那么灵通,都知道我去了上海,怎么会。。。?”秀立向易之斜着头,挑着眉梢,话未说尽。
“我没关心。”易之极力撇清自己。
“那还问?”但秀立没有半点忌惮之色,反倒激将。
“你什么时候。。。算了,随便你。”说完,易之把杯中酒一口饮尽,举杯示意提诺再来一杯。
秀立也乘机向提诺举杯示意要酒。提诺用眼神向易之请示,毕竟看他们说话的感觉,关系很微妙,判断不出好坏。但易之正低着头,所以提诺只好搏一下,给秀立也满上了,不过是带着厌恶的眼神。
在提诺给他倒酒期间,他又从美之的香烟盒中抽出了一根,四下看去,没找到可以点着它的火种,但他也不想去打扰美之,从柜台上摆设了烟灰缸,他断定了一个眼神,然后示意性地盯着提诺看。
提诺当然秒解了信息,虽不情愿,但来者便是客,他不得不拿出一盒火柴递给了秀立。
第一口,秀立抽的比较深,就像他对啤酒的解读一样,只有第一口才能感受到无比的爽快,剩下的便只是硬撑或煎熬了。
“有件事需要你帮忙。”秀立坏笑着看了看易之。
其实他不这么笑,易之都知道肯定没好事,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帮忙,但也想知道秀立在打什么鬼主意,“说来听听。”
“明天你就知道了。”秀立把烟摁死在烟灰缸内,起身急忙脱身,免得给易之留有拒绝的闲余,“她住幺幺零三,如果的话,拜托。”秀立把露晓交代给了美之。
“哥!你现在就走了?”美之欠身,不知是想挽留还是相送。
秀立伸手阻止了他,随即转身,捏着自己的后颈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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