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你上次给我的票吗?”荣屿手搭在程安肩膀上,“王博学不管哪个周末都没空,这好好的票别浪费了。”
“那你可以还给我。”程安伸出手。
荣屿打了下他手心,“我说我们两个去看。”
程安看着黑板,“我对这个不感兴趣,去了浪费时间。”
“怎么能叫浪费时间,跟我……”荣屿说了一半,“算了,我也不感兴趣。”
孟老师丢了个粉笔过来,力度不够险些打到坐着的程安,荣屿稳稳接住,放在手里把玩。
“不想好好学也别影响程安。”孟老师严厉一喝。
“您讲的程安都会。”荣屿用了敬语回答。
“他会你不会!”孟老师嗓音拔高几个度。
荣屿冷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班里开始窃窃私语的讨论,偶有知情人知道荣屿家里跟学校打过招呼,所以老师们对荣屿是能不管就不管。
“那你来讲。”孟老师丢开黑板刷,站在一边,但表情和话不是一回事。
本以为荣屿会知难而退,谁知他听到后不带缓冲的往讲台上走,孟老师怕面子挂不住,站回主位,指着他说:“去外面站着,不要影响我的教学进度。”
孟老师的课讲的不错,人缺少点师德,但毕竟是个老师,荣屿不想太刚了,给她台阶下,从前门走出去站着。
两分钟不到,铃声响起,孟老师还没回过神,只好踩着高跟鞋直奔办公室,临走前深深地看了准备回班的荣屿一眼。
这是要告状的意思。
下面又到了施辉有话说的时间。
晚自习时,每周至少一次的施辉请喝茶准时到来。
去了就是一节没有营养的思想品德教育课。
荣屿迟到是家常便饭,旷课和早退少之又少,既没做穷凶极恶的事,更没违法犯罪。
除了长得痞气了些,性格都还不错。
除了这些,程安还对荣屿有个标签:家境清苦。
这倒能解释为什么施辉会对荣屿格外关照。
晚自习快下课时,荣屿还拿着手机玩儿游戏,手速很快,屏幕的画面天花乱坠的变幻。
“你不去办公室?”程安提醒他。
“不去,”荣屿关掉游戏,“还有几分钟下课了,我得去送四木。”
程安:“他怎么了?”
荣屿放下手机,笑了笑:“你担心啊?”
“他那么放心你,”程安坐姿端正,“我担心什么。”
“那不就得了,”荣屿自信道,“我在他能有什么事。”
“外面下雨了,”程安转头看窗外边儿的夜景,“带伞了吗?”
雨下的细密如针,可以忽略不计,风吹得挺响亮,顺着窗缝隙吹得荣屿哆嗦,“没有,雨不大。”
“我有自行车,不用伞,”程安从书包里取出一把黑伞,“给你吧,记得给四木用。”
如果程安说的是给荣屿的,荣屿肯定会拒绝。一听是给柯木森的,没有拒绝理由,拿过来揶揄道:“你真心疼他。”
程安没听出话里的不对,“有吗?”
荣屿:“没有!”
哎。
哎哎。
哎哎哎。
哎哎哎哎。
荣屿头罩着衣服自带的帽子,在毛毛细雨中,走两步叹口气。
荣屿腿长走得快,柯木森三步当他两步,几乎是小跑才跟上他。
“老大你心情不好?”
柯木森打着程安的简单款式的黑伞,荣屿瞥了一眼,“好的很,好到我想打一架。”
怪不得有个成语叫一语成谶。
走到夜晚静谧无人的公园里,中央位置的大树下多了四个荣屿似乎见过的红橙蓝绿躲雨闲聊。
柯木森看到,条件反射地缩到荣屿身后。
“是他们?”荣屿低头看了眼畏惧的柯木森。
“是,是的,今天他们看上去心情不错,我们换条路回去吧,应该不会找我们麻烦。”柯木森紧张到结巴。
“呵。”
原来就四个杂碎,比成天打游戏的于绛看上去还颓。再多来十个荣屿的字典里也没有逃。
况且那几个红橙蓝绿已经看到他们了,还煞有其事地商量了一番,然后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过来。
荣屿随手捡起草丛里手腕粗的枯树枝,折断分枝,对柯木森说:“站在这儿。”
“老大他们人多。”柯木森把伞拿低挡住半张脸。
“你平时都叫我什么?”荣屿扭动了手腕,目光直向快走近的四个人。
“老大啊。”柯木森举起伞,看着荣屿充满自信与斗志的背影。
“那不就得了,我是你老大,你怕个屁!”荣屿往他们面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