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宋悦笙终于忍无可忍,“咔嚓”一声捏断了手中的木条。
然后告诉了他一个像样的,符合宋府老太爷生前曾是太傅,比较有学问的小名。
“停!我告诉你,阿蘅!蘅芜的蘅!”
“早说实话多好。”
闻郁笑嘻嘻的翻窗而入,利落地帮她安装窗框。
月光下,那双与帝王如出一辙的眼睛里,盛满了少年独有的明亮笑意。
送走闻郁已是亥时三刻。
残梧殿重归寂静。
蓝麻雀好奇地问道:「悦姐,你是不是打算扶那个对你有意思的男主弟弟上位?反正长相一样,也没说皇后必须是男主的皇后,这样也能达成任务条件。」
「可咱们杀不了男主。」
「他又是皇帝,其他人应该很难下手。」
宋悦笙铺床的手顿了顿:「你这个计划没个十年二十年完不成,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大。」
她抖开被褥,继续说。
「而且,他未必不是男主……」
蓝麻雀惊得羽毛都炸开了:「啊?男主闻彧失忆了?」
「不确定。」宋悦笙望向窗外,「要等明天,看是否真如闻郁所说,会有圣旨下达。」
其实用杀生念头就可以试验出来。
但现在女主还没来,太后和闻彧又暗中交锋,她不能这么快就浪费了一次机会。
**
翌日正午。
一道圣旨震动朝野。
明昭帝胞弟上了早朝,并册封翊王,又准可以随时出入皇宫。
这种殊荣,可谓是头一份。
宫墙内外,窃窃私语如风般流转。
但宫中流传最多的是“闻既白”这个名字。
大概是因为避讳圣名才改的。
暮色渐沉,将宸阙宫的琉璃瓦染成暗红。
太后斜倚在凤纹软榻上,指尖缓缓拨动着一串沉香佛珠。
檀香在殿内氤氲,却驱不散她眉间的阴郁。
“太后娘娘......”一名身着藕荷色宫装的侍女碎步近前,俯身在她耳畔低语。
咔嗒——
佛珠突然砸在紫檀案几上,惊得殿外栖鸟四散。
太后猛地攥住扶手,鎏金护甲在木案上刮出几道狰狞的刻痕。
“好啊......当真是好得很!”她低笑出声,眼尾的细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刻。
“容嫔那个贱人,她当日哭得那样惨,连哀家都以为只有闻彧这个不祥之子。没想到竟给哀家唱了出双簧,一个儿子养在深宫,一个藏在民间......”
她缓缓起身,绛紫色凤袍在身后逶迤,“宫里的不中用,还有宫外的替补。”
殿内烛火忽地一颤,映得她眼中寒光森然。
“现在一个坐上皇位,一个被封为翊王。她恐怕在地府做梦都要笑醒。”
宫女连忙捧上参茶,茶盏在她手中微微发颤:“太后息怒,何姑娘不日便要入宫了。有她在陛下身边,定能揣摩圣意。”
“呵......”
太后接过茶盏,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忽地抬眸,“那丫头随她娘,性子太软。”
她啜了口茶,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去,把哀家妆奁底下那对翡翠镯子取来,挑几个机灵的……入宫怎么能没有府上丫鬟伺候呢?”
“奴婢这就去办。”
宫女刚要退下,又被叫住。
“等等。”
太后抚了抚鬓角,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告诉映雪,哀家盼着她......”
鎏金护甲轻轻划过茶盏,“早日为陛下开枝散叶。”
而残梧殿内,宋悦笙正在为菜地浇水。
酉时的更鼓早已响过,说好要来炫耀圣旨的人却迟迟未现。
作为猎手,她太清楚守时的意义。
而且,宋悦笙一直坚信一点:皇位无情。那个位置坐久了,枕边风都能变成穿心箭。
闻彧放任胞弟自由出入宫闱……
要么是自信到觉得对方构不成威胁,或者已经下了慢性毒药,觉得他掀不起风浪。
要么……就是有不得已的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