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权娘眼神颇有些骄傲:“二郎说,下人犯了错按着规矩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过都是父母生养的,若没有错怎么能动辄打骂!”
权娘这么一说,蓁娘心里也十分欣慰,男孩子,特别是阿木这种身份,最怕的就是他成了个纨绔。
不思进取倒也罢了,若是成了个目无法度的人,那可就完了。
把二郎的饮食起居事宜跟权娘交代完毕,蓁娘又想起另外一事来,“你日日服侍二郎,有没有发现他……知晓男女之事……”
权娘细细想了一遍,忽的眼前一亮,忙道:“有!二郎的一个伴读郎君在家里已经收用了一个通房,小郎君们在一起有时玩笑着,一些话就说出口了……”
这是件大事,蓁娘严肃的交代权娘:“二郎年纪还小,不宜过早的行\房,他若是好奇,你就把其中的厉害说给他听,你还要注意二郎身边的侍女,提防她们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引诱二郎!”
“若是有这样的人,你不必回禀我,立刻绑了送去尚宫局,再过一二年,二郎的房里人我自有安排……”
“是,奴知道了!”权娘恭声应是。
……
再说秦氏这边,蓁娘想起她心中就有些难过她们都住在后廷里,但二郎三郎又是竞争的关系,该怎么和她相处,还是挺让人头痛的……
只是她还没有烦恼几天,秦氏就上门来了,蓁娘虽然有些惊讶,不过还是请了秦氏坐下,两人相对而坐,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有些尴尬。
这几年这里有事那里有事,加上要照顾孩子,她们从前关系那样亲密,但现在也疏远了许多……
侍女奉茶入内打破了沉默,蓁娘把茶盏放在秦氏面前,柔声道:“我专门让人煮了你喜欢的金骏眉,你尝尝看!”
秦氏看见茶盏,眼中蓦然涌起怀念,她端起来抿了一口,眸光微闪,“里面加了陈皮……”
蓁娘点头,“我记得你生了三郎后就很喜欢吃陈皮,怎么样,我记性不错吧!”
她冲秦氏俏皮的眨眨眼,秦氏‘噗嗤’一下笑起来:“我本来最不喜欢陈皮的味道,怀三郎的时候害喜,还是你送了我一盒陈皮糖,从此我就喜欢陈皮了!”
“你挺识货,那都是我亲手做的呢!”蓁娘有些得意。
秦氏默不作声,只是温柔的看着蓁娘,片刻后,她启唇缓缓道:“阿韩,我们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说话了……”
“是啊……”蓁娘心里涌起一股惆怅,“都快忘了上次这么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秦氏定定的看着她,“皇后责罚你的时候,我没有替你说话,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蓁娘表情有些讶异,秦氏忽然说起这事,她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很快眼里就闪烁着释然的笑意,道:“那个时候本就是我做错了事,皇后责罚我也是应该的!”
“我自己都没想过辩解,更何况要求你们为我说话……”
秦氏唇角泛起苦笑,微微垂首,她道:“这件事一直憋在我心里,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向你解释……”
“你知道我有一个弟弟,去年他入京求学,正是受到了平山郡王的推荐,才得以进入国子监学习。”
“后廷传出你的流言后,我心里又急又焦,本想去探听皇后的口风,才发现不知为何她对你有如此大的成见,我见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深怕她火气更甚,便不敢说话了……”
秦氏有些羞愧的低下头,“阿韩,虽然现在你已经没事了,但皇后责罚你时,我没有站出来,始终是我对不住你……”
蓁娘眸色微闪,秦氏的这番话听起来情真意切,可这个关口她跑来对自己倾诉衷肠,不得不让人生疑。
不过她面上不显,只拉住秦氏的手摇摇头道:“你只有这一个弟弟,心里自然紧张他,前脚你才得了皇后舅父的恩典,后脚又去求她原谅我,传了出去,别人会说你忘恩负义!”
“我知道你的心就够了,的确是我的错,皇后的责罚合情合理,又何必让你在她跟前没脸!”
“我……”秦氏依旧有些歉意,蓁娘忙止住她的话笑道:“若是下次我再惹皇后生气了,你再为我求情吧!”
秦氏听了最后一句话身子微顿,然后脸上带着些纠结,道:“之前五娘发了一次烧,人都烧的抽筋了,幸好皇后连夜传了医佐来,五娘才转危为安,为着这事,我一辈子都感激皇后!”
所以才向皇后建议给怀宣太子举行冥婚……
蓁娘了然,说起五娘发烧,她心里也有些愧疚。
那时候正好自己被禁足,因此也不能派人去安慰秦氏,后来听齐氏说,五娘差点没挺过去,秦氏吓得六神无主……
都是为人母,她这么一解释,蓁娘便把心里的防备去了三分。
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可秦氏既然还愿意对她示好,那就说明她们还有做朋友的可能,既然这样,那何不就这么相处下去,不管谁做太子,她们在后廷里还是要和睦些才行!
这样想着,蓁娘跟秦氏说话都亲热了许多,慢慢的也找回了一些旧时的感觉,她们都不是十几岁的小娘子了,拉拉家常,扯扯孩子经,日子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