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霓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姐姐痛的跪倒在地,姐夫,她的姐夫却冷酷的站在一旁,双目里还充满嘲弄和阴鸷,还有一丝得意。
覃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还来不及问。妈妈冲到周筹岚跟前,举起手就要扇他的耳光,却被这个往日的乖女婿一把重重的扣住手腕,毫不留情的往后一推,妈妈倒在了姐姐身边。
“妈咪!姐姐!”覃霓冲过去抱着两人,眼泪哗啦哗啦的流,“告诉我,这怎么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等两人回答,覃霓站起来质问周筹岚,“姐夫,你怎么可以推妈咪!”
“那要问你死去的爹!问他当年是怎么对待我和我妈妈的!”周筹岚突然发怒,暴戾的冲着众人大喊,并将墙壁上那张全家福狠狠的砸碎,“这一切,原本都是我的!我的!”
他指着覃妈妈李纨,“我是苏眉凤的儿子!”
李纨瘫倒在地,目光呆滞,不可置信的摇头,“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就算我们当年对不起你们母子,可是,你和舒婉那么恩爱,你们还有了孩子,这难道还不能化解掉你心中的恨吗?”
覃霓姐妹听的一头雾水,苏眉凤是谁?和爹地又有什么关系?周筹岚和他们家有什么恩怨……
周筹岚冷笑,然后大笑,“恩爱?孩子?我会让那个老混蛋的女儿怀上我的孩子?”
覃舒婉忍痛爬过去,拖着他的裤腿摇晃,“你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们相识相知相爱相守了三年,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到底怎么了?天呐,她这是在做梦吗?她怎么会做这么恐怖荒唐的噩梦!
周筹岚哈哈大笑,狂妄的眼中散发嗜血的光,“想知道你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吗?可惜,我也不知道。不然,看在你这么多年心甘情愿将我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份上,我会告诉你的。只是可惜,我真的不知道。”
所有的人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惊恐的看着他。
周筹岚的心中充满了报复的快感,看着她们惊恐的样子,他浑身舒畅,兴奋的要死。
覃舒婉突然醒悟,怀孕之前接连有好几个晚上,他都会给她喝一杯酒,然后她都会迷迷糊糊的。第二天,身体和记忆里总是有被折腾过欢爱过的迹象,而且她的感官每一次都很快乐。因为每次都是周筹岚躺在她身边,她还为此觉得幸福过。
在一起那么多年,他对她总是激情不减。
以为那杯酒,只是增添了情调而已。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在怀孕后将公司全权交给他打理。
可是,这一切不过都是他卑鄙的预谋!
“你真是禽兽不如!”覃舒婉受此重击,心如刀绞,痛苦的快要昏了过去,她愤懑的咆哮着,“我是你的合法妻子!你竟然这么残忍的对待我!”
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他还是人吗?
“想起来了?”周筹岚讽刺一笑,鄙弃的扫过她的身体,“就你这种货色,若不是沾你那死老头的光,我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还有,别和我谈什么夫妻情分,这我也不过是学以致用而已。我只不过是用你老子当年对待我妈咪的方式来对待你而已。”
覃霓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坍塌了,她敬爱的姐夫,哥哥一般宠爱她的姐夫,原来不过是一匹复仇的恶狼!
“你!你这个禽兽!”从姐姐的目光里看到了无以比拟的伤痛和绝望,覃霓愤怒的冲过去对周筹岚一番踢打。
周筹岚没有怎么躲避,由她打了两拳才将她制住,捏着她的下巴,将一卷带子举在她眼前,狰狞的笑,“小霓,你不是一直都暗恋姐夫吗?虽然,我没什么恋童癖,对瘦竹竿也不感兴趣。不过看在你痴心一片的份上,我可以成全你,给你一个机会。”
“你!”覃霓羞愤大怒,“你别做梦了!”
谁暗恋他了,谁暗恋他了!
覃霓大骂,伸手去打他,可周筹岚猖狂一笑,躲了过去,“看来,我只好将你姐姐如何风情万种的在床上伺候不同男人的精彩表演卖给黄色网站了。也好,应该会得到一笔可观的钱,我可以拿你姐姐激情演绎的片酬找几个上等妞来玩玩,肯定比玩你这个发育不良的黄毛丫头要爽。”
“你这个疯子!我和你拼了!”李纨从后面扑过来,不知何时手里拿了把刀,直直的对准周筹岚的胸膛,口中激动的喊着,“不许你伤害我的霓儿!”
她的大女儿已经被这个畜生毁了,竟然还不放过她们一家,还要将毒手伸向她的二女儿。李纨真的是气疯了,只剩下母亲呵护女儿的本能,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杀了这个禽兽,她要杀了他!
周筹岚高大威猛,连覃霓都不是他的敌手,何况是身肥体宽的李纨。周筹岚微微侧身,很轻松的便躲了过去。他的脚轻轻一勾,奋力扑过来的李纨仓促见被绊倒。李纨因此身体重重的像前砸去。
,“妈咪!”覃霓惶恐的大叫,想要挣脱身子去拉去李纨。可是周筹岚将她紧紧的拽住。
“嘭!”重重的一声,李纨的额头撞倒了墙边的大橱柜,顿时鲜血飞溅,整个身体瘫倒在地。
“妈咪!妈咪你怎么啦!”覃舒婉焦急伤痛的朝李纨爬去,只觉得身体千斤重,怎么用力也爬不动。
覃霓看着姐姐身后拖的那长长的血痕,整个人魂飞魄散。她疯了一般的挣扎,在周筹岚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姐姐,姐姐你不要动!你不要动!”覃霓的双眼彻底被泪水模糊了,她跑过去喊姐姐,又跑过去喊妈妈。
李纨却怎么样也没有应声,覃霓哭着喊破了嗓子,她也没有回答。
“妹妹,妹妹,妈咪怎么了?妈咪怎么啦!”覃舒婉爬不动,她想去摇醒妈妈,可是,她的身子像已经不是自己的,只剩两只手在无力的挣扎。
“汉斯医生!我姐姐怎么样了!”覃霓守在手术室门口,心痛如搅,心急如焚。
好不容易等到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覃霓的心提到了嗓子口。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覃舒婉失血过多,已经死亡。”汉斯同情的看着覃霓,然后拍拍她的肩,勉强的挤出个笑来,“覃霓,你的侄女很漂亮,也很健康,很像你。”
覃霓悲恸的大哭,姐姐,姐姐!姐姐你怎么可以抛下我!
爹地去世以来,一直都是姐姐照顾这个家。十八岁起,姐姐就用瘦弱的臂膀给她和妈咪撑起了一片灿烂的蓝天。没有风雨,只有阳光,只有欢乐。
可是,为什么苍天要这么残忍的对待她!
覃霓跪倒在地,抓心挠肺的哭,头重重的撞在墙上。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学医,为什么不替姐姐分担公司的事务,为什么从来不知道要去为姐姐和家人做点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覃霓,你坚强点。”
汉斯站在她身后,覃霓是个很有天分的孩子,学什么都快,和徐默一样,这两个中国孩子很受大伙欢迎。
面对这样的遭遇,劝慰,真的很无力。
汉斯吩咐护士将刚出生的小婴儿抱出来。
“覃霓,你看,这小女婴一出生就会笑了。”
覃霓止住哭,看着眼前的小婴儿,粉嫩的小胖脸肉嘟嘟的,眼睛闭着,眼缝长长的像月牙,睫毛密密的黑黑的翘着,红豆大小的嘴巴,嘴角微微上扬,就像是在做一个甜甜梦。
真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覃霓忍不住伸过手去抱着,心里好像有暖暖的东西升起。
抱着小人儿,她的身体里激颤一下,酸酸的,热热的眼泪滴落在小婴儿的包被上,漾开几多滋润的小花朵。
“这是姐姐的孩子吗?这是姐姐的孩子吗?”覃霓有些不敢相信的问着,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她抱着她,那种天生的血脉相连的温情暖暖的烘着她伤痛淋漓的心。
“宝贝,你就是上苍赐给妈咪的礼物。妈咪给你取名玥玥,以后,你就是妈咪的乖女儿。为你,为外婆,妈咪会坚强的站起来。”
如果没有玥玥,覃霓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
李纨摔了头,侥幸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医生说,她很可能会再也醒不来。
公司被周筹岚与财务总监合力抽干,只剩一个负帐累累的空壳。公司破产,李纨身为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名下的房产,银行卡,股票全部被法院冻结。
一夜之间,覃霓从一个富家千金,沦为身无分文的流浪女。
医院不可能义务替病人治疗,覃霓付不出医药费,医院只能停掉李纨的用药。
“覃霓,这是医院职员为你们筹得一些善款。”汉斯是徐默的导师,覃霓是徐默的朋友。汉斯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真的没有学长的消息吗?”覃霓接过沉甸甸的信封,心里百般滋味。
这里钱不少,有一万多欧元。可是,妈咪的治疗不是一笔小数,这最多只能坚持一个星期。她如今唯一的希望,就只有徐默了。
可是,学长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他没有在医院请假,没有给任何人留下信息。
他家里的电话,无人应答。邻居说,他已经消失半个月了。
他会不会出事了?
汉斯摇头,无助的叹息。
覃霓的内心跌落到了谷底。
不说妈咪的治疗费,单说玥玥的奶粉钱,尿布钱,看护钱,也不是她能负担的起的。
覃霓没有任何一张文凭,只能在一些低级的场所打工。
酒吧,饭店,洗车场。她一日兼职多分工作。
可那不过是杯水车薪。
中国小妞,喝了它,这钱就是你的。”
迷幻般绚烂的灯光下,激情的音乐在热烈的击打着,让酒吧喧嚣令人血沸腾。
覃霓看着金发小子手里的五十元纸钞,想也不想的将一扎生啤捧起来往喉咙里倒。
啤酒,对她来说小意思。五十欧元,可以给玥玥买两罐奶粉。很合算。
她给人洗一天盘子才十块钱。
身边围拢了不少看热闹的年轻人。
“好!好酒量!再喝!钱和啤酒老子无限量供应!”
覃霓机械似的往肚子里灌酒,身边传来叫嚣阵阵。
“这么喝,什么时候才能赚回你妈的医药费?”,,,,.netwww.xsbiqug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