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忧的命是他的了?要生要死也得由他做主?
“妾身感谢皇上的大恩大德,倘若皇上有需要的话,我这一条贱命,皇上随时都可以拿去,妾身保证不会多说二句。”
忧反感地看着他,大恩不言谢。他有必要把此事提出来说吗?
“你……”随安闭了闭眼,叹了一口气,“你真的这么讨厌朕?”
有吗?她有讨厌他吗?
她不知道,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知道,讨厌和爱是没有任何关联的,即使表面再讨厌也好,内心还是深爱着他的。爱,就好比大麻这一些毒品,一旦沾上了,即使知道会因此而死掉,最后还是无法安然无恙地挣脱出来。
“妾身不敢。”
“要是朕给你勇气呢?你敢不敢?”
“皇上,妾身……”
随安打断了她的话,痛苦至极地摇着头,“好一个精明的夏忧,前一个皇上,后一个妾身,把朕和你的关系拉开了十万八千里。我知道,你变心了,想和他远走高飞了,但是你有必要这么心急火燎,迫不及待吗?”
“皇上,妾身绝对没有这种意思,也不敢有。”
“不敢有?像你的性格,有什么事是你不敢的?”
在他印象中,她连对抗山大王都勇气十足,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她害怕的东西?“倘若你对他没有爱意,你会说出‘妾当作芦苇,君当作磐石,芦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这些情意绵绵的话吗?”
忧吃了一惊,这些话她怎么会写?她对仲景可是一点爱恋的意思都没有。
“皇上,妾身从来没有写过这样的话!”她的语气坚定,有便会承认,没有“屈打”也不“成招”。
“那这信……”随安的心闪过一丝希望,脸上绑紧的肌肉松弛了几分。
忧夺过他手中的信,点亮一盏油灯,读了起来。信里面的内容情意明显,纠缠不清,绝非出自她的手笔。
只是,这一封信又是怎么一回事?
又是谁想要置她于死地?
“这信不是妾身写的,妾身写的那封只是简单交待几句话,绝对没有男女之情的存在。”
“真的?”随安说这话绝对没有一丝怀疑的意思,只不过他想从忧的口中说出答案,这样便能说明她依然爱着他,死心塌地爱着他,那么他也可以放下了心中的重石。
“是真的,难道皇上怀疑妾身所说的吗?”忧疑惑了,后宫美女如云,才艺出众者比比皆是,皇上真的钟情她一个吗?
自古帝王多情种,哪一个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谁又会管住自己的*,吊死在一棵牡丹下。
“没有,朕完全相信你。朕知道,之前是朕的错,委屈了你。所以朕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朕一般计较,也不要萌生弃朕离开的想法。”他的语气很急切,那是过于激动所造成的。他在她的面前,完全不像是一个威风四方的皇帝,反而更像一个小孩子,不懂事的小孩子,真诚的眼神如清澈的泉水一般。
“皇上,妾身不会离开你的,只要皇上不嫌弃,妾身会一辈子都陪在皇上的身边。”忧看了他一眼,输了,她彻底输了,输给他的甜言蜜语。
她把自己用冰武装起来,以为每天醒来都可以少想他一点,也对他冷漠一定,只可惜现在被他三言两语便把那冰做的皮囊一掌拂下。
为什么他把她伤得那么的狠,那么的重,她由始至终还是对他情有独钟。
或许,爱是不容有任何解释的,一旦可以解释了,这爱也已经慢慢变质了。
“忧,朕要废了皇后,把你扶正。”随安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沉,也很小,但是守在门外的柳依,虽说隔着一道门,但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心不禁扫过一丝失望。
为什么自己付出了这么多,最终还是要努力付诸流水?
为什么?
她不服气,眼里闪过如狼一般邪恶的光芒。
“皇上,你知道的,妾身不需要什么权利地位,妾身只想一心一意陪在你的身边,闲看花开花落,静观云卷云舒。”
这样,宫里的嫔妃便不会处处视她为敌,才不会处心积虑毒害她。
只是,人在深宫,出得她说弃权不争吗?
即使她对后位一点兴趣都没有也罢,在别人的眼中,她也是在明争暗斗,她的手段是“扮猪吃老虎”。
“忧,你的意思,朕一清二楚。只不过皇后那般对待你,你还想放过她?朕怕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随安说这话具有二层的含义,一层是指表面上的皇后,另外一层是指暗勾结的边疆王。
边疆王一日不除,朝廷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那皇上打算怎么处理?”忧试探地问,皇后的命是否当不当绝,完全由她而起。
皇后之所以走一步棋,那也是当天被忧气晕了脑袋,要不然她又怎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该不该死,朕自有安排。”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夜行衣的刺客闯了进来,未等柳依大呼“来人”,穴道已经被封了。
他摇曳着锋利的刀,目光似箭,与忧、随安他们对视着。
“大胆,竟敢闯进醉花斋!”随安搓了一下子,掌里全是湿润的冷汗,“来人…快来人…,护驾……”
“狗皇帝,看来今天是你的死期……”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菱形的飞镖,样子有点像小鸟蛋一般,褐色的,外面布满了一排大大小小的细孔。而里面装置着一些毒性极强的“十步倒”。
“十步倒”是一种草药,经常被一些杀手采来炼成杀人的工具。
“这是你逼我的!”接着,刺客正想往皇上的身上掷去,却被门外的兵卒扰乱了阵脚。
“里面的刺客马上放下兵器投降,你已经被包围了,插翅也难飞了……”
是一瞬眼的时间,那过飞镖便门外砸去,只听到“啊”的一声,十五条人命纷纷死去。
他的身手如此非凡,想必不是等闲之辈。
很快,他大喝一声“狗皇帝,受死吧!”身子便腾飞起来,重剑脱手,宛如一道闪电,正要击中随安的头部。
这只是几秒钟所发生的事……
正当他深信随安会就此弊命之际,令他万万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身子弱小,脸色苍白的忧凌空跃起,从怀里掏出十来根沾有水银的毒针向那把刀的方向飞去,刀被针打中了,砸落于地。
随安被眼前这番情景吓软了腿,径直瘫在地上,令他不解的是,忧竟然身怀绝技。
刺客不解地盯着忧,皱了一下眉头,再次从怀里掏出一个飞镖,正想向随安的身上掷去,却被忧瞪了一眼,他才收住了手。
御前侍卫很快赶到了,此时刺客已经带着绝望绝尘而去……
“卑职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恕罪?朕要把你们全砍了。在出事的时候,都滚到哪里了?”随安站了起来,身子还是不停地哆嗦着,刚才那一幕,让他想起自己被山大王折磨的种种情景。
“皇上饶命,卑职刚才巡逻去了……”御前侍卫一群在地上又求又拜,样子委屈极了。
忧明白随安也是一时恼只不说出这话,她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他们注视着随安的神色,也不知道忧是否有决定的能力。倘若有,之前又怎么会被判入狱。想到这里,他们一动不动,依然跪在那里,一声不吭。
“你们都聋了?叫你们滚,没有听到吗?难道你们还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你们?”
此时的随安与之前的山大王还真有几分神似,只不过随安为皇,自称“朕”。而山大王为贼,自称“老子”。
“卑职绝无此意,卑职先行告退……”
他们一群走后,随安走到了忧的身边,轻声问:“忧,你没事吧?”
该问这话的是忧吧,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怕得要命……
“谢皇上关心,妾身平安无事。”
“那就好!”随安叹了一口气,觉得刚才那个刺客应是皇后的亲弟弟楚南飞,他这样贸然行事,也是由于过于担心皇后的安危,对于这点随安可以理解,只是不能原谅。“忧,你什么时候练得一身好武艺了,倘若不是那个刺客突然采访,朕还蒙在鼓里,也不知道你对朕的一往情深。”
“皇上,妾身这点三脚猫功夫只可以防身而已,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可以载入史册,所以妾身没有对皇上诉说,还请皇上见谅。”
“朕绝对没有怪你的意思,更何况朕的这一条命也是你救回来的,感激都来不及了。”随安笑了笑,从腰间扯下那个晶莹剔透的玉佩,递给忧,“这个玉佩送给你,当作是我们两个人的信物。”
忧红着脸,推托道:“皇上的心意,妾身知道了,也心领了。只是这个玉佩乃是藏族送给皇上的贡品,代表着两国的和平,也寓含着吉祥,至尊无上的意思,妾身实在愧不敢收。”
随安沉思了一下,觉得转送贡品,并且是意义较大的那种,也是一种不怎么礼貌的行为,因此没有一再坚持。
“那好,朕改天送一些别的过来,保证比这个好看。”
“谢皇上!”
“……”
下午的太阳比上午的更厉害一筹,河里的小鱼都能被它暴晒成干。
忧没有告知任何人,把自己打扮成小太监的模样,飞出宫外。
仲景在床上沉痛地躺着,眼中露出迷茫的神色,他听到“吱”了一声,一个小太监背着他关门,不禁大喝了一声:“是谁?”,,,,.netwww.xsbiqug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