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都该开心了吧?
只是,未曾想到盛哲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竟然嘴巴如此的恶毒,不由得想起了与盛奕所说过的关于他的身世之事。
不知杜宗远可有找到。
杜君雅以身体少适为由,领着盛哲首先离去。
盛奕却突然皱眉道:“红妆,你身体不适,怎不说明?”
我低头不语,不知他是在做何打算。
耳边又响起他略带焦急的声音:“秀禾,快,去请敖太医,说红妆喉疾复发。”
秀禾担心的看了我一眼,便领命前去。
盛奕起身,替我整理着衣裳,柔声说道:“天气凉,要记得多着件衣裳。”眼底的柔情将窗外的积雪融化,却令我胆颤心惊。
他定是又在利用我,来引起其他妃子对我的攻击,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这个可怕的男人。
哼,不过这样正如了我的意。
顺势一歪,扑入他怀中,鼻头一酸,眼底的泪水将落未落,楚楚可怜的模样便呈现在众人面前。
沙哑着声音道:“谢皇上关心。”
透过含泪的眼睫,仔细的观看着在座六人的脸色,果然如我所料,除唐采玲之外,纷纷向我投来浓浓的恨意。
唐采玲双手捧着茶碗,氤氲的热气中,是她仍然庄重微笑的脸,实在令我看不出她的心思。
盛奕轻拍我的后背,扶我到他身边坐下,替我斟上一碗热茶,递到我手中,双眸含笑,不无关心的说道:“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敖烈一会便到。”
那股柔情,令我差点迷失了自己。
或许,他对着姐姐时,便是发自内心的吧?
轻抿一口茶,接受着身旁朝我射来的一道道怨恨的目光。
敖烈来了,一袭白袍站在雪地之中,见到我正依偎在盛奕的怀中,眼底闪过一道惊讶的光芒。
而我,却有些发窘,不敢正眼去看他。
由秀禾呈上他带来的药,盛奕接过,亲自喂了起来。
周围,更加怨恨的光芒向我投来,看不到坐在身后的唐采玲的表情,但我知道,在今天过后,她一定会对我更加的好。
等她对我好时,就必然是和玉娉婷闹翻之时。
呵,成功了不是吗?
药喝在嘴里,却带着一股甜味。
盛奕拿起我手中的丝帕,轻轻的替我擦去嘴角的药汁,柔情蜜意,尽情的展现,我也乐意接受。
只是,直到初雪宴毕,也未曾见到盛仲景的身影,站在亭下,望着寒梅朵朵,心中涌起一股失望,盛仲景,也是盛家的人,这初雪宴,怎就独独缺了他?
随他一同回到了清宁殿,摒退众人。
踏入殿中,他脸上的柔情立即化为乌有,而我此时,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奴婢罢了。
行了退礼之后,便要转身离去。
却被他拉住了,有些不悦的看着我:“你就如此无情?朕方才难道对你不够好?”
我哑然失笑,拂掉了他的手,反问着:“你方才是真心流露?”
他拂袖,背我而立,不作言语,模样有些像是被人抓包一般的发窘。
“呵,大家一样。像你说的,这宫中,本就只有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方才,不过是我们相互利用罢了。”我浅浅的笑着,忍着喉咙的痛,边说话边向外走。
突然,身子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站在我身后,将我紧紧的抱住,背上传来他身体的温度,头抵在我的肩上,细语呢喃:“那你,可有投入几分真心?”
温热的气息扫在我的耳畔,令我浑身一颤。
他问我可有真心?
有么?
好像没有!
自始至终,我的心里,想的只有盛仲景而已,去初雪宴,也只是为了能见他一面。
怕他再继续问下去,便转开了话题:“上次与你说的,你可有查到什么?”
他松开手,冷冷的瞟了我一眼,勾起嘴角嘲讽的笑着,淡淡的说道:“死了。”
死了?
我震惊的看着他,若是杜宗远死了,盛哲是谁的孩子便完全没有了线索。
杜家的人,真狠!
看来,他们是不夺到皇位誓不罢休呢。
只是,杜君雅知道么?依我之前所看到的,她应该是极爱杜宗远才是。
如若知道杜宗远死了,她会不会因此恨死杜家的人?
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一条出发,离间杜君雅与杜家的关系。
盛奕像是知道了我的想法一般,淡淡的一笑:“是她自己下的手。”
这个答案,更令我吃惊,杜君雅她,怎么下得了手?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永远也比不上她狠。”盛奕勾起我鬓间的一缕长发,悠闲的把玩着。
发丝随着他修长的手指环绕着,却绕不出我的心事。
他说得对,我永远也比不上杜家的人心狠,他也是。
“不,不止是她。”我幽幽的开口,破碎的声音缓缓吐出,嘲讽一般的看着他,“如若杜君儒不狠,我此时怎会在这里?”
他怔了怔,垂下双手,转过身,轻叹一声:“你恨我吗?”
发丝因他手下垂的力量而轻轻扯动,头皮上传来微微的痛楚。
我该恨他吗?应该是恨的吧?
他将我与盛仲景生生的分开,让我没有了自由之身,还要忍受着一次又一次的###。
可是,为何我心底却对他有一种怜悯?
是因为姐姐吗?
幽幽的开口问道:“你仍然不相信姐姐,是吗?”
他突然面对着我,脸色阴寒,似笼罩着一层黑气,恶狠狠的警告着:“不要在朕面前提她。”
我禁声不语,抬脚向殿外走去。
雪,再次下了起来,片片雪夏由空中飞过,带来丝丝的凉意,袭上我的脸庞,走在纷纷扬扬的雪中,感受着雪夏飘落脸庞的凉意。
却仍然不明白盛奕为何对姐姐的事情有那么大的反应,难道说,他还是不肯相信姐姐的清白吗?
暖阳初升,透着几许凉意,照着皑皑白雪,晃夏了我的眼。
清宁殿前的栀子依然葱萃,积雪如盛开的朵朵栀子般压在翠绿的枝头,更俱一番韵味。
偶尔来了几只不怕冻的小雀鸟停留,抖得积雪纷纷掉落,似雾般的纷飞。
不远的,常公公领着几个小太监便朝着清宁殿侧我与秀禾住的地方而来,夏白的发裹在深色的宫装之中,令他更显老态。
近了,便见着他满脸的笑容,如盛开在雪地里的菊夏一般。
“常公公。”我堆起笑脸,上前打着招呼,雪在脚下发出嘎嘎的响声,甚是清脆悦耳。
他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深了,抖了抖手中的明黄色圣旨道:“红妆娘娘,外面凉气重,进屋里头跪下听宣吧。”
那一道明黄在皑皑白雪之中,甚是惹眼。
微微一愣,不明所以。
“好事。”他哈哈一笑,尖细的嗓音显得开朗。
见他如此,我便浅笑着,随他一道进了屋内,跪下听宣。
这盛奕的葫芦里还真不知道卖的什么药呢。
常公公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便拖长了声音宣读:“红妆入宫四月有余,品行端正,德行兼备,现特赐入住栀园,可随意挑选随侍,钦此。”
“栀园?”我抬起头,接过圣旨,不解的看着常公公。
这栀园我倒是从未听说过呢。
他神秘一笑,附耳轻声说道:“娘娘,这栀园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住进去的。”
我摇了摇头,他这话的意思是说我特殊了?
“时间久了,娘娘自然便知了,老奴往后还靠娘娘多多关照呢。哦,对了,娘娘,你不是与那膳房的容丫头亲近么?如今可以随意挑选随侍,何不将她调过来?一来,你们姐俩也有个照应,二来,也不必让她在膳房那等地方受苦不是?”
他略带讨好的语气,令我十分的不习惯,不过,对于他的建议,我倒是欣然接受。
便点了点头:“那有劳常公公了。”
“好说,好说。”常公公呵呵一笑,眼里透出一丝贪婪的神色。
见此,秀禾连忙转身进了内室,出来时,便笑脸迎了上前,往常公公手里一塞,浅笑道:“有劳常公公了。”
那朵炫丽的菊夏开得更盛了。
见他领着人离开,我便重新到了殿前的躺椅上,秀禾冷哼一声,在我耳边轻声咒道:“这只老狐狸,又没个后人,不知要那么多的钱做甚。”
“你给了他多少?”我转过头,感激的看着她。
钱,我是没有的,仅得的一次,是与容丫头去杜君雅那里送食材,才得了几两,早就用完了。这一次怕是秀禾自己的银两吧?
“给他再多也不嫌多。”秀禾眼里露出一丝嫌恶的神色,替我泡上一杯茶,递到我手上时,已转成了满面的欣喜之色,“娘娘终于是熬出头了,这待容丫头一来,我们这里便热闹了许多,傅英怕也是成天会往这边跑了吧?”
“谢谢。”我抿嘴一笑,接过茶碗,清香扑鼻,秀禾泡得一手好茶,我百喝不厌。这用冬雪煮的茶更是别俱一番滋味。
容丫头来了,我倒是真的开心了,当然,傅英也会开心的。,,,,.netwww.xsbiqug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