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师傅说:“怀胎十月的感觉好受吗?你知道我的好徒弟为了产下你的魔胎而死时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吗?她怕她师姐骂她,怕我责怪她,到死都不肯回她的家。她宁愿一个人曝尸荒野,也不肯回有人在等她的地方……”
“高贵的魔子。”师傅发出了一阵令人胆寒的笑声,“你看看你现在大着肚子,受尽折磨还不敢死的样子。你真让我恶心,我的傻徒弟到底喜欢上了你哪里?”
师傅说话间又是以灵力催动男人腹中之盅,她的手势毅然决然,神情冷漠而极尽嘲讽,与她平时见惯的师傅模样判若两人。
男人的肚皮肉眼可见地又扩大了一点,他整个背都弓了起来,面部已经扭曲得形同魔鬼。
而师傅偏在这时停下了动作,她带着笑容道:“还早,你应该还能再坚持几日给我看的,对不对?我很好奇,你的肚子要大到什么地步,才会爆掉?”
现在的扶念君已经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七日之后,潜入昆仑的魔子横尸于丹心峰暗牢。魔子死时已全无人形,腹腔爆裂时溅出的一节节碎肠挂于牢顶,黑红的血则雨般一滴滴坠下。
自那以后,师傅又是温和高洁的师傅了。扶念君却好像做不回原来的扶念君了。
…………
看到扶念君在出神,霍广轻轻碰了碰她道:“念君,念君?”
而扶念君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拍开了他的手,厉声道:“别碰我!”
霍广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高举着双手表示不敢动弹,他呆呆道:“我不碰,我不碰……”
扶念君皱着眉看了他一会儿,这是和她一起来到昆仑,一起成长到现在的人。
她应该对他足够了解,但是不知怎么的,这次她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
林克收到了一封信,不,应该说是一张字条。
娟秀的字迹附着一小片莲花花叶,上书:今夜子时,相谈要事于故地。
林克第一反应是去看那个时不时出现的心魔。
而心魔笑嘻嘻地看着他:“你看我干什么?我写不了字的。哦让我看看,这不是我的心肝宝贝的字迹吗。”
“心肝……宝贝?”
“当然。”心魔笑得睁不开眼睛,“我是你师尊的一部分,喜欢的东西当然也和他差不多。”
“骗人,魔。”林克不想理他,“你不是师尊,你也不许喜欢圣君。”
“可是你看这里写着相谈要事,你猜,是不是她发现了你那师尊的真面目,感到害怕?”
“不可能!”林克马上否认,心里却浮现出那夜在圣君手臂上看到的红痕。
“可不可能,你去了就知道。”
心魔的笑声如烟般飘散在空气之中,林克则把那张字条在手中捏了又捏。
………
蔚雨卿今夜被狄飞崖硬拉着来到了莲池边上。
她无可奈何地被他拖着道:“到底要干什么嘛。”
“你看你。”狄飞崖说,“总是愁眉苦脸也无济于事,不如玩玩放松一下心情,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
“大晚上的玩什么啊。”蔚雨卿没什么积极性,“我上次才和师叔说会看着你,现在被他知道魔气入侵,我们两个还在外面疯玩,肯定会被他训。”
“这是你该说的话吗!”狄飞崖装作大吃一惊道,“这是我狄飞崖的道侣应该说的话吗!”
“师姐,我很痛心!”狄飞崖负手皱眉道,“你看这吃人的昆仑把我心爱的师姐弄成了什么样子!”
蔚雨卿被他搞得哭笑不得,扶着额头道:“那好吧,我心爱的师弟,你说我们大晚上的在这冷水池边应该玩什么?”
“玩我。”他飞快地说了一嘴。
“什么?”蔚雨卿扬起眉毛看他。
“什么?”他也装作什么都没说一般问了一句,“我说我们——”
在下一个瞬间,蔚雨卿感到一阵强大的灵力从狄飞崖抬起的掌中迸出,她毫无防备,一下子被比强过自己境界许多的灵力击落池中。
坠入池水的那个瞬间,她看到狄飞崖笑得尤其天真可爱道:“我说我们在这里玩鸳鸯戏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