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它为中心，一盏又一盏的灯，一户又一户人家的灯火都灭了下去。

当城市只剩下黑暗的时候，这个世界也已经不复存在。

没有了光，没有了声音，没有了舞台，没有了演员。

来不及听秦故说完最后一句话，这个不长不短的梦，就此宣告结束。

…………

玄霖圣君蔚雨卿回过神来的时候，感觉到有一个人在晃她。

“哎，你怎么了？”

她拂去各种纷乱的杂念定睛一看，这个晃她的人是白瑚。

白瑚有些担心地问她：“你怎么了？不会是秘境里被谁欺负，被哪个妖兽伤了，有后遗症了吧？”

秘境……

对，她扮演的楚怀玉，是进了三清秘境，遇到一只鸟，然后和狄飞崖会和，再遇见楚怀青。最后三人一鸟，虽然一路过程曲折，但是完完好好地渡过，直到秘境结束。

秘境里发生的历险虽然历历在目，但不知道为何总感觉和自己离了一层距离。而且当踏出秘境的那一刻，溯流丹就失效了，她的所有记忆都回来了，她又变回了原来那个自己。

一切看起来都有头有尾，但是不知为何却让身为元婴圣君的她，少有的产生了一种剥离现实的感觉。这很像她还需要睡眠的时候，午觉刚睡醒时还要迷迷糊糊一阵的感觉。

应当是溯流丹失效后的一些副作用，这样想着，她决定回去再检视一下配方。

然而现在白瑚正在担心她，于是她对白瑚一笑道：“白师姐，我无事，你不要担心，我们回去吧。”

她这展颜一笑，却让白瑚心跳漏了一拍。白瑚诧异地想，怎么楚师妹进了趟秘境出来，好像整个人感觉都不一样了……？在她身上好像已经没有了傻乎乎的样子，只剩下一种说不出的从容不迫，简直判若两人。

白瑚有些呆的时候，蔚雨卿却一下子醒悟过来。

对了，我现在还是拂尘峰的杂役楚怀玉，还是先像楚怀玉一样回了拂尘峰再做打算。

于是她马上调整好自己的定位，嘿嘿一笑黏上去道：“师姐，你怎么了？不会是在想秘境里遇到过的哪个好男儿吧？”

“胡说什么！”白瑚回过神来，她见到楚师妹又是那副又傻又天真的模样了，想自己刚才的感觉果然只是一时错觉。

她咳了两声道：“我在秘境里自保还来不及，哪有空管这些。你也别胡闹了，快和我回去好好休养，等过两日还要向大师兄和师尊报告呢。”

白瑚说着就起身要往拂尘峰的方向走去，蔚雨卿跟在她身后，心想道，大师兄……师尊……

她作为楚怀玉的那一段短暂记忆涌了上来，她记起了车为农对她的关照体贴，记起了秦故对她的百般苛刻。

好你个藏音圣君，她心想。我不过在你这里做个杂役，你竟然这么差遣我，还报复我，又是让我拣蚂蚁屎，又是让我喝千针叶，还冷言冷语凶我戏弄我，简直是以权谋私，让人不齿。

不过，呵。现在谁都还不知道我已经变回我了，既然我还在拂尘峰，我就多陪你玩一阵子，到时候看你出尽洋相向我讨饶，哼哼。

这个想法让她觉得很有实践价值，溯流丹过早失效的遗憾也被盖了过去。她在白瑚身后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然后喊了声“师姐等我啊”，就快步追着她回了拂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