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青瞟了一眼那个已经被合上的抽屉,然后进来推着她走出了屋外道:“我没不舒服,就是一些常备的胃药。来,把你的好奇心用到课本上吧,上课了。”
“嗯……”蔚雨卿抬头看了看他的温和笑脸,然后乖乖地点头,跟着他走回客厅,开始了下午的学习。
…………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楚怀青安排了两节数学和两节生物,如蔚雨卿所料,果然即使不是楚怀青自己教授的科目,他讲起来依然驾轻就熟,毫不费力。
这一整天下来,蔚雨卿对自己的信心恢复了很多,原本迷茫无物的脑海中好像逐渐搭起了清晰的框架。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砖一块块垒上去……
楚怀青看看她那有些雀跃的样子,摸摸她的脑袋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去吧,不要让别人等了。”
蔚雨卿这时一看钟,才发现已经到了四点四十分,离与小狄约定的五点只剩了二十分钟。她赶紧起身收拾好东西,然后匆匆出门,并不忘对楚怀青喊道:“哥哥再见,我明天再来!”
楚怀青送她出了门,他替她理了理衣襟和衣摆:“路上小心一点,到家了给我发信息。”
“嗯!”她回头朝他笑了一下,然后开心地跑向了另一个有人在等待她的地方。
…………
傍晚五点钟,东苍路。
蔚雨卿站在路口东张西望,忽然间听到马路那头传来一阵越来越重的轰鸣声。
马路上大半人的注意力都被这声音吸引而去,蔚雨卿也伸长脖子去看。只见有一个头戴黑头盔,一身黑皮衣,看体格像是年轻男子的人骑着一辆漆黑的摩托车,从马路那头呼啸着驶过来。
那摩托车越开越近,蔚雨卿越来越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那摩托车潇洒地转了个弯,最后直接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骑车人把头盔的挡风玻璃往下一拨,露出的正是那双她再熟悉不过的带笑眼睛。
“小狄!你哪来的摩托车!”她惊呼着问。
“赢回来的。”他说罢丢给她另一个头盔,“上来。”
“我?摩托车?”蔚雨卿自己说着都感觉有点抖,这个和电瓶车带人好像又不是一个档次的事情了……
“快啊,你看别人都在看你。”
蔚雨卿头一扭,发现果然马路上大波人都在看他们两个,她瞪眼道:“那是在看你!”
为了挡住自己的脸,她只能戴上了狄飞崖递过来的头盔,然后尝试着……慢慢跨坐到了他身后的那个位置。
“坐好了吗?”狄飞崖闷在头盔里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他又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把她的两只手抓过来环住自己的腰。
他说:“你抱紧点,不然等下飞出去了我可没处捡你去啊。”
“飞、飞出去?!”
蔚雨卿话音未落,狄飞崖已经踩下了发动机。蔚雨卿只感觉屁股下面砰的一弹,身下的这辆摩托车就呜的飞了出去!
摩托车像一道闪电,在城市的车水马龙之间肆意穿梭。蔚雨卿只觉得重心忽左忽右,屁股下面一震接着一震。这种感觉起先令她有些胆战心惊,她整个人都贴在了狄飞崖的背上,双手扣得比之前紧上好几倍。
渐渐地,车子经过的地方越来越空旷,人烟越来越少。等太阳只剩下一点点拂照大地的余晖时,狄飞崖拍了拍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然后示意般指了指落日的方向。
这时,蔚雨卿才发现他们已经行驶在了一条乡间的小道上。初秋的农田已经变得金黄灿烂,落日更将一切谷物洒上一片橘红的温柔色彩。
蔚雨卿终于把腰直起来了一些,阵阵晚风仿佛已经透过头盔吹上了她的面颊,也吹上了她的心间。
很美,很美。初秋的一点点萧索点缀在了她的所视之景当中,零星的几户农家有炊烟升起,正像她心底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她既感到开心,又感到了些许落寞。她有一种冲动——
我要把今天看到的这些画下来。
狄飞崖似乎注意到了她的放松,他放慢了驾驶的速度,以便让她有足够时间欣赏这最后的一点点余晖。
蔚雨卿又把头靠回了他的背上,她若即若离地贴着他,他皮衣上的那种触感,让她心底的那股愁绪渐渐开始发酵。
她感到一种彷徨与迷惘,她好像就差一点就可以说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但最终金黄的农田与她渐行渐远,炊烟淡去,她又错过了捕捉到这种感觉的机会。
当太阳完全落下,摩托车的车灯变成了眼中最强的光源之时,狄飞崖停下了。他们的目的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