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从眼眶中倾泻而下,哀求道:“我不会的我不会的,我只求殿下说几句话护一护我的孩子,他,他马上就要降生了,我不能就让他还没出世就遇到危险。”
“二舅母,你冷静一下,当心动了胎气!”萧玄泽站在牢外焦急地手脚都不知放在何处。
他的二舅母是位英姿飒爽的美人儿,性情爽朗,比一般女子大胆,然而在面临这种未知的恐惧时,在怀着她与二舅好不容易才有的骨肉时,她终是怕了。
她慌乱得将希望孤注一掷压在他身上。
多么讽刺啊,萧玄泽在心里无力的笑,在所有人看来,他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所以他最有能力改变陛下的心意。
可他恰恰是最无力的那一个。
因为无论外祖父还是太子,都暗示了他一句话:他要避嫌。
定国将军也发话了:“老二媳妇,你别再求殿下了,殿下有殿下的苦衷。”
“可是公爹,说几句话没关系的吧?真的就几句而已,成不成没关系,但求求殿下在陛下面前说几句吧!万一陛下当真改变心意了呢?”
萧玄泽的手在袖中颤抖起来,他很想应下,真的很想,但他外祖父答应过外祖父不能冲动,做多余的事。
要能忍。
但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面对一个苦苦哀求的孕妇。
她苍白的脸色在银红色袄裙的衬托下更加难看,满脸泪痕,早没了所有曾经的英姿飒爽。
那件银红色的衣裳就在眼前晃着,让他不由自主想起另一张面孔。
在雁鸣山的漫山白雪中,也将他视为唯一的依靠,却倔强地拒绝他的帮忙,生怕给他添了麻烦。
如果染烟在这里,用这种神情,这种语调,这样哀求他……
会答应他吗?
会吧,大约会的。
但染烟不会这样哀求他。
他心里乱极了。
二舅母见他怔怔的却不说话,知道他还未答应,因为如果他答应他会应承下来。
她身边的丫鬟是个忠心的,当机立断跪下磕头,磕得满头鲜血,只为得他一句承诺。
府中其他下人不懂,也跟着凑热闹,纷纷跪下,磕头哀求的声音传遍了地下每一处角落,那凄哀的哭诉声连鬼魂都舍不得听。
可是萧玄泽依旧未出声。
人群中有人哭累了,感到穷途末路了,张口质问道:“殿下,就这么一点小忙,你为何不肯帮一帮?”
萧玄泽寻声望去,那是个还未留头的小丫头,眼里满是倔强。
“你为何不肯帮一帮?”她又问了一遍。
萧玄泽无言以对,说他要避嫌?这和一个小丫头能解释得通?那他要怎么说?
他无论怎么说都逃不开软弱,害怕牵连。
其实摆脱这个局面的办法十分简单,就说他会向父皇求情,将众人的情绪暂时安抚下来便好,出了天牢,这里的人谁会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去求过情?
可是他是个十分重信誉的人,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答应的事就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