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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命抵命(2/2)

风拂过棠姨额头淅淅沥沥的薄汗,刺骨的寒意霎时凉透四肢,她听出了来人的声音,舌头却反倒像打结似的怎么都出不了声。顾青山自她身后缓慢踱步而出,手中的青蜺淬着森冷的刀霜之气,锋利的刀尖抵在棠姨腰侧止不住地滴着鲜血,棠姨匪夷所思地睁大眼睛瞪着她,见她青丝狂舞,一身青衫大半都浸染了鲜血在风中猎猎作响,自己的一颗心霎时堵住了嗓子眼,说不出话来,连呼吸都仿佛凝滞。

“……棠姨可知道这条回家路,曾是他一生所求?”顾青山垂握的左手握紧了那枚羊脂白玉,淡漠地笑着,“可他不曾想到,他欢喜地踏上回家路,却是一步步走向地府的黄泉路!”

话音未落,顾青山骤然踹出一脚,只听轰隆一声闷响,紧闭的门窗骤然倒地,棠姨倒在木板上早已昏死。这一番动静震得蜷缩在床的余氏探出头来,却冷不丁正瞧见顾青山一刀摸了余氏的脖子,霎时鲜血四溅,余氏惧怕的一声尖叫,顾青山慵懒地掀起双眼,寡淡地跨过棠姨淌血的尸身,一脚一个血印地走向余氏。

余氏无力下床,身子前倾一滚竟连人带被子一同摔在床尾说不出的狼狈,她慌不择路,手脚并用地往衣柜爬去。顾青山不疾不徐地走来,狠厉的目光犹如实质,盯得余氏恨不得一口咬舌自尽,只不过她是不甘心死的,她奋力地往前爬,直到眼前冷不丁落下一枚染血的羊脂白玉,余氏僵硬的身子一愣,再回神时顾青山一双染血的旧靴已站在了她的目光里。

“陆承音死了,你可知?”

余氏打了个哆嗦,却强撑着笑道:“一个野种死了,与我何关?”

“他身前受尽你给的苦头,却依旧不曾记恨,你可知?”

余氏死死地咬着薄唇,瞪着那枚羊脂白玉,厌恶地冷笑道:“我敢做,还怕他恨?”

“那你眼下可怕?”

青光乍闪,顾青山手中的青蜺擦过余氏的脖颈堪堪刺破她的衣襟,刀尖深深扎进地砖里,那是十足的力道,刀锋擦破了余氏的肌肤,一线的红血飘飞,映得此刻被青蜺钉住的余氏一脸煞白铁青,“……你……你敢!你敢动我试试!绾宅绝对不会放过你!”

“此刻院中的护卫都护着绾泽道,你觉得他会派人来救你?”

余氏一惊,眉眼里是无尽的黯然心伤,却强撑道:“总会有别人……别人来救我!”

“可是指你的姘头绾泽元?”顾青山挑眉笑道,“这该如何是好呢?我适才见过绾泽道,不经意间说了些不该说的,给他看了些不该看的,眼下他怕是气冲冲地去寻绾泽元的麻烦了,也许我此刻杀了你,倒能成全你们在阴曹地府做一对鬼夫妻。”

“……不……不可能!他怎会信你的鬼话?”

“陆承音借助景承之力回到绾宅,你当他回来真的只是认祖归宗吗?”顾青山一把抓住余氏的发髻,飞速抽出插入地中的青蜺,寒光照亮她杀意腾腾的双眸,“冤有头,债有主,你就算不是害死他的人,却也脱不掉干系!”

顾青山手起刀落不过一息之间,却竟有人出手比这一息的速度还要快,铛的一声,顾青山握刀的手被震得发麻,青蜺的刀锋霎时偏远了几寸只割下了余氏的几缕头发丝,余氏瞪圆双眼,无力昏死过去。

顾青山难以置信地盯着地上那枚碎银子,可见来人是情急之下出招,猛地回身,正好见门口长身玉立的两人,一人锦衣华服天生贵气,一人大步冲到顾青山面前,那一袭绯红的大袍衬得眉心的朱砂红,晃得顾青山眼睛生疼。

“你可有受伤?”景凌着急地搀扶她起身,却被顾青山僵硬地避开了。

她后退两步,冷笑道:“二皇子既然不想以国法惩治他们,还要阻止我的个人恩怨不成?”

“当年构陷穆将军一案之人,不论官职阶品,我都一律当斩,你怎能不信我?”景凌的眸色沉了几分,“留下绾宅确实是因此案牵涉甚广,绾泽道是当年唯一与大元国细作有瓜葛之人,其中的弯弯道道,只有绾泽道清楚,只怕大元国之人仍旧用此法子监视我朝。”景凌缓了缓神色,语气更柔和了几分,“阿珂,我们一路走来,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一直都如此!”

顾青山意味深长地看着景凌,他难得收敛他玩笑的嘴脸,此刻的严肃竟令她莫名觉得他的话别有韵味,好似并没有如此简单,却又琢磨不出他话外的深意,只冷笑道:“我在二皇子心中竟是如此不懂事之人?绾泽道与绾泽元活着对你有用,我不曾动过分毫,而余氏……”

顾青山淡漠地扫了眼余氏,走上去拾起羊脂白玉,咬牙道:“我今日是为陆承音不平……”

她站起身,握紧手中白玉,回眸看向景凌,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这是我欠他的!”

留下满心的愧疚与遗憾,青衫倩影翩跹如风,轻盈得不见了踪影,以至于她根本没注意到,始终跟在景凌身后那位炯炯注视她的敦肃王爷萧长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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